☆、生死攸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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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49 生死攸關
似乎很久沒這麽放松過了，英南睜開眼睛的時候，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。雖然拉著窗簾，但依舊遮不住太陽透進房間的溫暖的光，那麽無私，那麽厚實，讓人在這充分的、滿足的一覺睡眠之後心情大好。
雖然腳上的傷還隱隱作痛，但是這個阻擋不了英南久違的笑容映上英挺的面容。他滿意地伸個懶腰，在床上又賴了一陣，感覺外面安安靜靜的，他走出房間。
客廳裏沒有人，但是破天荒的，承佑居然圍著圍裙在廚房裏做飯。他背對著英南，漂亮的刀工和嫻熟的動作幾乎成了一道風景。英南斜倚著門框看他，一時起了挑逗的心。
“是在給我做飯嗎，親愛的？”
承佑舉著鍋回頭，表情竟是漠然和黯淡，他沒說話，繼續做飯。
“怎麽了？另外幾個人呢？”英南有些奇怪，承佑平時為人謙和，他從來沒有對誰視而不見過，而現在他居然把自己當成了空氣。
“你不會是睡了一覺，失憶了吧？”承佑語調平平，繼續背著他炒菜。
英南忽然楞了一下，承佑的話似乎在他心中捅開了一個洞，射進來的刺眼的光亮讓他一時難以承受，難道真的有什麽事發生嗎？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也沒多久，一天半吧，那個劑量本來就能撐二十多個小時的。”
一天半……？
英南的思緒在混沌中緩慢而大幅度地旋轉，四周的光明像剛醒來時候的好心情一樣漸漸消失，他回到了現實。
“醫生給我打了鎮靜劑？”
“是啊，你的精神狀態太差了，又失眠，還要給你重新整理傷口，所以就打了一針。”
英南忽然覺得口幹舌燥，他多餘地咽了一下口水，嗓子幹澀疼痛，昏睡之前的記憶慢慢清晰起來，他一下子就慌了。
“曉萸……曉萸呢？”他瘸著腿踱到承佑身邊，將他的身子扳過來正對自己，“曉萸呢？智宇呢？”
承佑將鍋裏的蛋炒飯盛到碗裏，加了些番茄醬，放好餐具推到英南面前，又把他按在凳子上，嘆了一口氣道：“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，把這點東西吃了我就告訴你。”
“你開什麽玩笑，我現在能吃下去嗎？”
承佑起身給他倒了杯熱水：“這是金室長交給我的任務，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，你要再病倒就更麻煩了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你說清楚。”英南不理會他遞過來的水杯。
“我說了你更吃不下。”
“你不說我能吃得下去麽？”英南越來越認真，他看著承佑，忽然起身朝外走去，“你不說我就去公司。”
“別別別！”承佑趕緊起來把一瘸一拐的他扶到餐桌旁，“吃不下就算了，把熱水喝了吧。”
英南確實是渴了，雖然這兩天一直吊著藥水，但是總不可能跟喝的水相提並論。
他接過杯子一飲而盡，有了水的滋潤，他感覺自己更好一些了。跟承佑在餐桌面對面坐下，他看著承佑的眼睛道：“你說吧，我能承受得住。”
承佑仍舊遲疑了片刻，最終道：“好，我從我們三個去取錢開始給你講……”
韓智宇看到曉萸的時候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。她雖然倒在冰冷濕滑的地上，被五花大綁著，緊閉著雙眼，嘴唇發青，但畢竟看起來完好無損，應該只是受凍了。
他沖過去把曉萸扶起來，先脫下上衣給她披上。她濕漉漉的，受了濕潮的寒氣侵蝕，渾身冰冷。
“曉萸……”韓智宇輕輕搖晃她，想把她叫醒，“曉萸，沒事了，我們回家了……”
先解開腳上的繩索，繩子困得很緊，摩擦力又大，韓智宇費了半天勁，手指都磨痛了才把繩子解開。
“曉萸醒一醒，不要睡著了……”他一邊繼續呼喚她。
曉萸臉色蒼白如紙，整個人軟弱無骨，不受控制地倒在韓智宇懷裏，沒有絲毫生氣。
韓智宇索性坐在地上，把曉萸的腦袋靠在自己肩窩裏，然後給她解反綁著雙手的繩索。
然而眼前的景象幾乎逼停他的心跳，那一瞬間他仿佛踩空了樓梯，整個人墜入萬丈深淵。
在曉萸身後的水漬中竟然是一大片深色的血紅，殷在地面上，散發出幽冷的光。
韓智宇大腦一片空白，雙唇神經質地顫抖著，兩只眼睛幾乎撕裂。
“曉……曉萸……”他哆哆嗦嗦地念著名字，一邊趕緊把曉萸翻過來背對自己，上下看了一圈他才發現她的左手腕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，雖然上面有粗繩綁著減緩了血流速度，但是流了這麽長的時間，也足以讓她昏厥了。
韓智宇腦袋嗡的一聲炸開，他不管不顧地拼命撕扯著曉萸手腕上的繩子，但是死結難解，他快要擰斷自己的手指也沒有成功。她手腕上的傷還在汩汩流血，溫溫的，濕了他的手掌。
“曉萸……曉……”
他幾乎說不出來完整的話，崩潰般一邊受傷地怒吼一邊對抗堅韌的麻繩。
也不知道試了多久，一直到他的指尖都磨破了才終於解開繩子，韓智宇顫抖著雙手從襯衫上扯下一條纏繞在曉萸受傷的手腕上，瘋了一般抱著她沖出幽暗森冷的地下室。
雖然不知道來時候的路，但這些地下室四通八達，韓智宇看見樓梯就往上跑，根本顧不得出來的時候會是在哪裏。兩個人的手機都被拿走了，他現在無法跟外界聯系。自己的帽子和外套都穿戴在曉萸身上，墨鏡也早已不知所蹤，但是他完全想不了這些，只能抱著曉萸往外沖。
等在梨泰院門口的承佑和仁赫一直著急地原地打轉，自從韓智宇發來位置之後就沒音信了，他們也不敢打回去，也不敢進去找。承佑每隔一兩分鐘就會看表，時間此時像劊子手一般將他們生生淩遲。
正待仁赫等不了要沖進去的時候，他們終於看到韓智宇出來了，他抱著曉萸，渾身臟兮兮的，等過來的時候後邊已經有圍觀的群眾和粉絲慢慢堵了上來。
“快走！”承佑護著韓智宇和曉萸，他看曉萸完好無損就沒想那麽多，現在比較麻煩的是韓智宇在梨泰院暴露了身份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。
“報警……報警，叫救護車……”韓智宇心力交瘁口幹舌燥，仁赫想把曉萸接過來，但是韓智宇一直僵直著手臂也不放手。
“回去再報警！”承佑勸他，一邊斷後護著幾個人趕快逃跑。
“不行……得去醫院……”
韓智宇精疲力盡，猛地一個踉蹌，差點把曉萸摔在地上。承佑和仁赫趕緊去扶，曉萸倒在了承佑身上，他把曉萸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背後的衣服上全是血，手腕上還有新鮮的血滲出來，她整個人蒼白冰冷又虛弱，幾乎不辨生死。
“怎麽回事？！”承佑大驚，趕緊用他身上的衣服把曉萸緊緊裹住，打橫抱起來。
“快叫救護車！”同樣虛弱的韓智宇幾乎哭出來了。
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，原來是鎮景叔開著房車來救援，承佑來的時候就給鎮景叔打了電話，讓他在角落裏等著。
幾個人飛速上了車，鎮景叔一腳油門絕塵而去，後面舉著手機和相機的人們一看追趕不到，拍了幾張車屁股漸漸散了。
嘩啦一聲，餐桌布被英南帶下，上面的花瓶、碗筷、杯子、雜志、餐盤、刀叉摔了一地，隨著餐桌布的下滑，英南整個人也摔在地上，凳子翻倒在一邊。
承佑知道就是這種結果，趕緊跑過來將英南扶起，他受傷的腳用不上力，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落在承佑身上。
“他們現在在哪？快帶我去……”
“曉萸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，她失血過多仍然昏迷著，你去了也見不到她。智宇哥和仁赫都在醫院呢，現在都已經安全了。”
“告訴我在哪帶我去！”英南咆哮道，圓睜的怒目布滿血絲。
“是是是是，我知道了，這就帶你過去。”
醫院走廊裏的燈亮得刺眼，韓智宇坐在冰涼的長椅上雙手撫額。仁赫在他身邊不時走動著，似乎靜下來就會讓人窒息。
已經十多個小時了，曉萸還待在重癥監護室裏沒有脫離危險，她失血太多，幾乎搶救不過來。那時候韓智宇覺得自己連靈魂都快沒有了，沒有思想，沒有意識，沒有感覺，沒有情緒，天地間一片空白，白得令人感覺到疼。如果不是仁赫在一旁看著他，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能做出什麽事來。
之前金東俊和民燦也趕來了醫院，但是兩個人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，想也知道是公司那邊亂成一鍋粥，最後金東俊只能回去收拾戰場，所以醫院只剩他們兩個人。
也不知道在這條走廊裏坐了多久，韓智宇已經失去了判斷時間的能力，只是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鈴聲，然後仁赫走開了。片刻之後他回來，看著韓智宇嘆氣，沒敢說話。
“有什麽事，說。”韓智宇僵硬開口。
“是公司企劃部的電話，說社長要求他們盡一切力量把這件事壓下去，現在宣傳部已經在準備《覆界》MV的首映了。”
韓智宇半天沒反應過來，公司的勢力他是知道的，但是這麽滅絕人性的做法他可是第一次體會。
“意思是說，”他不確定地看著仁赫，“曉萸現在生死不明，不僅不能報警，還要裝出來她根本沒事的樣子是麽？”
仁赫低下頭，他不知道該怎麽接。
“所以她這個‘輿論工具’的性命社長也不在乎了是嗎？”韓智宇嘴唇顫抖，漸漸激動起來，“還要首映MV？呵呵是啊沒錯，除了跟英南的一些對手戲，這個MV是剛好拍完了，真是時候啊……”
韓智宇越說越沖動，心頭無名怒火熊熊燃起，他猛地站起來在走廊裏來回踱步，想要發洩卻找不到方法。
“智宇哥……”仁赫有些害怕了，他沒見過韓智宇這個樣子，就是當時曉萸傷成那他也沒失去理智，現在卻像個被困在籠子裏處在崩潰邊緣的野獸。
“我為他賺錢賣命這麽多年，也就不過如此……”韓智宇聲音轉緩，身上的殺氣卻絲毫不減。
“智宇哥……”仁赫上去想扶他坐下讓他消消氣，正在這時鎮景叔和承佑扶著英南過來了。
英南虛軟又焦慮地幾乎要跪倒，他眼裏看不見任何人，來了之後整個人趴在ICU的玻璃上看著曉萸，按在上面的雙手青筋暴起。
“你們怎麽把病號帶過來了？”韓智宇問承佑，承佑一副“我能管得住他嗎”的表情，沒有說話。
韓智宇無奈地嘆口氣，看著英南失魂落魄的樣子，自己心裏有什麽決定漸漸成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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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腳上的傷還隱隱作痛，但是這個阻擋不了英南久違的笑容映上英挺的面容。他滿意地伸個懶腰，在床上又賴了一陣，感覺外面安安靜靜的，他走出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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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在給我做飯嗎，親愛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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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了？另外幾個人呢？”英南有些奇怪，承佑平時為人謙和，他從來沒有對誰視而不見過，而現在他居然把自己當成了空氣。
“你不會是睡了一覺，失憶了吧？”承佑語調平平，繼續背著他炒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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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沒多久，一天半吧，那個劑量本來就能撐二十多個小時的。”
一天半…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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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開什麽玩笑，我現在能吃下去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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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南確實是渴了，雖然這兩天一直吊著藥水，但是總不可能跟喝的水相提並論。
他接過杯子一飲而盡，有了水的滋潤，他感覺自己更好一些了。跟承佑在餐桌面對面坐下，他看著承佑的眼睛道：“你說吧，我能承受得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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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曉萸……”韓智宇輕輕搖晃她，想把她叫醒，“曉萸，沒事了，我們回家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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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曉萸醒一醒，不要睡著了……”他一邊繼續呼喚她。
曉萸臉色蒼白如紙，整個人軟弱無骨，不受控制地倒在韓智宇懷裏，沒有絲毫生氣。
韓智宇索性坐在地上，把曉萸的腦袋靠在自己肩窩裏，然後給她解反綁著雙手的繩索。
然而眼前的景象幾乎逼停他的心跳，那一瞬間他仿佛踩空了樓梯，整個人墜入萬丈深淵。
在曉萸身後的水漬中竟然是一大片深色的血紅，殷在地面上，散發出幽冷的光。
韓智宇大腦一片空白，雙唇神經質地顫抖著，兩只眼睛幾乎撕裂。
“曉……曉萸……”他哆哆嗦嗦地念著名字，一邊趕緊把曉萸翻過來背對自己，上下看了一圈他才發現她的左手腕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，雖然上面有粗繩綁著減緩了血流速度，但是流了這麽長的時間，也足以讓她昏厥了。
韓智宇腦袋嗡的一聲炸開，他不管不顧地拼命撕扯著曉萸手腕上的繩子，但是死結難解，他快要擰斷自己的手指也沒有成功。她手腕上的傷還在汩汩流血，溫溫的，濕了他的手掌。
“曉萸……曉……”
他幾乎說不出來完整的話，崩潰般一邊受傷地怒吼一邊對抗堅韌的麻繩。
也不知道試了多久，一直到他的指尖都磨破了才終於解開繩子，韓智宇顫抖著雙手從襯衫上扯下一條纏繞在曉萸受傷的手腕上，瘋了一般抱著她沖出幽暗森冷的地下室。
雖然不知道來時候的路，但這些地下室四通八達，韓智宇看見樓梯就往上跑，根本顧不得出來的時候會是在哪裏。兩個人的手機都被拿走了，他現在無法跟外界聯系。自己的帽子和外套都穿戴在曉萸身上，墨鏡也早已不知所蹤，但是他完全想不了這些，只能抱著曉萸往外沖。
等在梨泰院門口的承佑和仁赫一直著急地原地打轉，自從韓智宇發來位置之後就沒音信了，他們也不敢打回去，也不敢進去找。承佑每隔一兩分鐘就會看表，時間此時像劊子手一般將他們生生淩遲。
正待仁赫等不了要沖進去的時候，他們終於看到韓智宇出來了，他抱著曉萸，渾身臟兮兮的，等過來的時候後邊已經有圍觀的群眾和粉絲慢慢堵了上來。
“快走！”承佑護著韓智宇和曉萸，他看曉萸完好無損就沒想那麽多，現在比較麻煩的是韓智宇在梨泰院暴露了身份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。
“報警……報警，叫救護車……”韓智宇心力交瘁口幹舌燥，仁赫想把曉萸接過來，但是韓智宇一直僵直著手臂也不放手。
“回去再報警！”承佑勸他，一邊斷後護著幾個人趕快逃跑。
“不行……得去醫院……”
韓智宇精疲力盡，猛地一個踉蹌，差點把曉萸摔在地上。承佑和仁赫趕緊去扶，曉萸倒在了承佑身上，他把曉萸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背後的衣服上全是血，手腕上還有新鮮的血滲出來，她整個人蒼白冰冷又虛弱，幾乎不辨生死。
“怎麽回事？！”承佑大驚，趕緊用他身上的衣服把曉萸緊緊裹住，打橫抱起來。
“快叫救護車！”同樣虛弱的韓智宇幾乎哭出來了。
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，原來是鎮景叔開著房車來救援，承佑來的時候就給鎮景叔打了電話，讓他在角落裏等著。
幾個人飛速上了車，鎮景叔一腳油門絕塵而去，後面舉著手機和相機的人們一看追趕不到，拍了幾張車屁股漸漸散了。
嘩啦一聲，餐桌布被英南帶下，上面的花瓶、碗筷、杯子、雜志、餐盤、刀叉摔了一地，隨著餐桌布的下滑，英南整個人也摔在地上，凳子翻倒在一邊。
承佑知道就是這種結果，趕緊跑過來將英南扶起，他受傷的腳用不上力，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落在承佑身上。
“他們現在在哪？快帶我去……”
“曉萸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，她失血過多仍然昏迷著，你去了也見不到她。智宇哥和仁赫都在醫院呢，現在都已經安全了。”
“告訴我在哪帶我去！”英南咆哮道，圓睜的怒目布滿血絲。
“是是是是，我知道了，這就帶你過去。”
醫院走廊裏的燈亮得刺眼，韓智宇坐在冰涼的長椅上雙手撫額。仁赫在他身邊不時走動著，似乎靜下來就會讓人窒息。
已經十多個小時了，曉萸還待在重癥監護室裏沒有脫離危險，她失血太多，幾乎搶救不過來。那時候韓智宇覺得自己連靈魂都快沒有了，沒有思想，沒有意識，沒有感覺，沒有情緒，天地間一片空白，白得令人感覺到疼。如果不是仁赫在一旁看著他，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能做出什麽事來。
之前金東俊和民燦也趕來了醫院，但是兩個人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，想也知道是公司那邊亂成一鍋粥，最後金東俊只能回去收拾戰場，所以醫院只剩他們兩個人。
也不知道在這條走廊裏坐了多久，韓智宇已經失去了判斷時間的能力，只是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鈴聲，然後仁赫走開了。片刻之後他回來，看著韓智宇嘆氣，沒敢說話。
“有什麽事，說。”韓智宇僵硬開口。
“是公司企劃部的電話，說社長要求他們盡一切力量把這件事壓下去，現在宣傳部已經在準備《覆界》MV的首映了。”
韓智宇半天沒反應過來，公司的勢力他是知道的，但是這麽滅絕人性的做法他可是第一次體會。
“意思是說，”他不確定地看著仁赫，“曉萸現在生死不明，不僅不能報警，還要裝出來她根本沒事的樣子是麽？”
仁赫低下頭，他不知道該怎麽接。
“所以她這個‘輿論工具’的性命社長也不在乎了是嗎？”韓智宇嘴唇顫抖，漸漸激動起來，“還要首映MV？呵呵是啊沒錯，除了跟英南的一些對手戲，這個MV是剛好拍完了，真是時候啊……”
韓智宇越說越沖動，心頭無名怒火熊熊燃起，他猛地站起來在走廊裏來回踱步，想要發洩卻找不到方法。
“智宇哥……”仁赫有些害怕了，他沒見過韓智宇這個樣子，就是當時曉萸傷成那他也沒失去理智，現在卻像個被困在籠子裏處在崩潰邊緣的野獸。
“我為他賺錢賣命這麽多年，也就不過如此……”韓智宇聲音轉緩，身上的殺氣卻絲毫不減。
“智宇哥……”仁赫上去想扶他坐下讓他消消氣，正在這時鎮景叔和承佑扶著英南過來了。
英南虛軟又焦慮地幾乎要跪倒，他眼裏看不見任何人，來了之後整個人趴在ICU的玻璃上看著曉萸，按在上面的雙手青筋暴起。
“你們怎麽把病號帶過來了？”韓智宇問承佑，承佑一副“我能管得住他嗎”的表情，沒有說話。
韓智宇無奈地嘆口氣，看著英南失魂落魄的樣子，自己心裏有什麽決定漸漸成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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